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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3年07月26日00:00|來源:廣州日報|字號:
摘要:2011年,首批來自祖國大陸的928名學生來到台灣地區高校學習,這場“破冰”之旅后,越來越多大陸學生緊隨其后,求學台灣。 |
余澤霖組織的“鍵盤革命”沙龍現場。
台灣的大學裡風景如畫。
首屆陸生已有人研究生畢業 一批本科生繼續求學
他們近距離地觀察台灣並掀起出書熱
2011年,首批來自祖國大陸的928名學生來到台灣地區高校學習,這場“破冰”之旅后,越來越多大陸學生緊隨其后,求學台灣。
因為是首屆陸生,這批台灣人眼中的“新新人類”,也吸引了眾多媒體的眼光,他們不經意間被貼上“破冰者”的標簽,但在求學過程中,他們並沒有刻意標榜自己的身份,因為文筆犀利、觀點獨到,以異鄉人的身份描繪了他們眼中的台灣,如今台灣的很多書商都很樂意出版大陸學生的作品。
“你為什麼來台灣讀書?”首屆大陸學生來到台灣后,往往都會最先迎來這第一個問題。每位陸生的回答或許不一。淡江大學大二的大陸學生蔡博藝說,隻要是自願來台灣的學生,大多都抱著對台灣的好奇心態。
初到台灣
被問北京有地鐵嗎?
同樣,台灣當地人對海峽對岸的大陸,也充滿好奇。他們有太多問號,需要這些學生來解答。
“大陸有超過10層的樓嗎?土地是不是自己圈一塊就行?”對於這些提問,蔡博藝會耐心告訴他們,很久以前,上海就已很難尋低於10層的房子,但土地是屬於國家或集體所有的,不是圈一塊就行。
“沒來過大陸的同學經常問我,北京有地鐵嗎?”這些想法,透出許多台灣人對大陸的了解還停留在上世紀80、90年代。陳爽在台灣中正大學攻讀藝術史研究生,對於這些問題,她既感覺“挺逗”,也不得不忙著解釋。
來台灣之前,有長輩關照蔡博藝:“你們是第一屆赴台大陸學生,代表的是大陸新生代。所以要處處體現出高尚而優良的作風。”
因此,在蔡博藝眼裡,很多大陸學生“講話三思而后言,做事客氣禮讓,生怕哪裡不合適,丟了大陸人民的臉”。
台灣人好奇大陸新生,陸生也用異鄉人的眼光打量著台灣。
台北隨處可用的免費wifi讓蔡博藝欣喜不已,校內外活動也少不了她蹭吃蹭喝的身影。
他說,課余活動太豐盛了,200多個社團讓他們不知如何選擇。
大陸學生感受到台灣人民的熱情有禮,公交車司機會對乘客說“謝謝”、“不好意思”、“有什麼可以幫您”常常挂在嘴邊。同時,義工遍布全台,服務周到。這些都讓大陸學生十分欣喜。
體會台灣
耳聞目睹當地社團文化
藺桃辭職赴台攻讀研究生。在台灣,她的變化從學“台腔”開始,她收起大陸口音,用台灣詞匯取代大陸用詞。
社團生活、課外旅行、做義工,都成了陸生們深入台灣的突破口,雖然每走一步她總是被比較,但身邊人對她的評價,慢慢從“你比台灣人去過的地方還要多”,變成了“什麼時候開始,你已經這麼台灣style了!”
文化大學歷史專業大陸學生余澤霖則被台灣社團文化深深感染,他觀察到台灣的社團、NGO對社會議題的推動顯而易見。有些社團甚至從初中一直到大學,再到社會竟形成“一條龍”態勢。台灣學生甚至會為了參加某個社團而擇校或轉學。
余澤霖發現曾組織一次名叫“鍵盤革命”的沙龍,使大陸的網絡術語、網絡現象得以被台灣人認知,“第一次如此清晰地認識大陸。”台灣學生向余澤霖感謝,沙龍彌補了他們認知的斷裂。
為了了解台灣,余澤霖“潛入”台灣史課堂,“我非常想聽聽他們怎麼講解”。起初他是被排斥的,大家不希望被“竊聽”。后來,余澤霖也常與他們爭論,然而願意聽他說的並不多,“他們不太願意開誠布公地與我談論歷史問題。”
而藺桃走出課堂看台灣,她的台灣朋友帶她拜訪多位抗戰老兵,聆聽他們口述的歷史。
陸生維權
希望改變三限六不政策
如今,在台灣大大小小的社會議題中,很多大陸學生也參與其中。台北的很多咖啡館和書店裡,活躍著大大小小的思想沙龍。
“台灣有這樣的環境。”從最初的好奇,探頭一窺究竟,再到參與其中,余澤霖深有感觸。
陸生權益受損莫過於拜“三限六不”(限制採認大陸高校數量、限制陸生來台總量、限制醫事學歷採認﹔對陸生不加分優待、不能影響島內招生名額、不編列獎助學金、不允許在學期間打工、不得在台就業、不得報考公職)政策所賜。
余澤霖在台猶如戴了緊箍咒,“不能拿獎學金,也不能參加一些科研項目。”因為“沒有身份”,余澤霖錯過許多機會。
大一時,余澤霖先后組織了兩次陸生大會,多所學校學生代表風塵仆仆地趕來。在陸生大會上,學生代表形成了草案,當晚余澤霖將大家的意見匯總成文章。第二天,時任台灣“行政院”副院長的江宜樺恰好在台灣大學演講,余澤霖向江宜樺遞交“陳情表”,希望改變不合理的“三限六不”政策。
直至年底,陸生也未收到回音,但他們表示理解,“畢竟修改政策需要一段時間”,不過目前陸生駕照、銀行卡等問題已解鎖,他們的意見多少得到一些反饋。
回大陸求職
他們擔心就業形勢
“三限六不”的后續反應還在發酵,陸生畢業不能留台工作,回大陸就業也未必找到合適職業,他們成為夾心層。“不少陸生有兩岸經歷,卻找不到施展才華的舞台。”談及此,余澤霖有些心酸,“或許我們會成為犧牲品。”
“我比較想去博物館。但從現在的就業形勢來看,能不能如願隻能聽天命吧。不過自己在台灣拿的文憑應該可以加些分。”陳爽倒更加樂觀,相比之下,台灣學生“都比較閑”,“他們覺得大陸同學都太認真了,台灣學生都盡量享受生活,不著急畢業,家裡也不催。”
當然,台灣學生的就業形勢也比較好,“一個蘿卜一個坑嘛。”
台灣“中央大學”的阿鵬即將畢業,他和他的台灣女友將不得不面臨兩岸分離,阿鵬曾試著向多家台灣本地公司或駐台外企投過簡歷,留台工作,但這些簡歷最終還是石沉大海。
李晨晨畢業於台灣交通大學,她選擇了北京,並親身體會了大陸的“最難就業季”。她通過假期在北京一家銀行實習,並最終憑借優異表現拿到offer,順利留了下來。
出書熱潮
成了兩岸文化傳播者
蔡博藝的一篇博文《我在台灣,我正青春》獲得了高達十萬次的點擊率,文中她細致入微觀察台灣、深入對照分析兩岸文化的異同,獲得台灣出版社的青睞,並約稿出書,與此同時,此書的大陸版也將於8月10日面世。
許多大陸學生以異鄉人的角度近距離地觀察台灣,又因文筆干練、論點犀利,頗受台灣民眾歡迎。台灣人覺得,這些文章既介紹台灣迷人的一面,也不客氣地指出台灣人視而不見的缺失,這在台掀起了一股大陸學生的出書熱潮。在不經意間,這些大陸學生成為兩岸文化交流中的傳播者。
在台灣,很多大陸學生會在不經意間被貼上“破冰者”的標簽。蔡博藝淡淡回應,“大家都太高看我們了。”
蔡博藝沒有刻意定位自己。她說,我們和所有同齡的孩子沒有不一樣,愛玩,愛鬧,偶爾對著爸媽撒嬌。在她眼裡,生活才是最真實的,任何事情的改變,都來自一天又一天相同而不同的生活。她說,“你若是問我,作為第一屆陸生,你想為兩岸關系的發展歷史做點什麼事?我會回答你:真誠地過著我的生活,真誠地對待身邊的每一個人。”
余澤霖說,我們只是普通人,用自己的力量一筆一畫地留下自己的注腳,如果能推進一些改變也將是意外的收獲。相比之下,他更希望把握好一天,友好地與台灣人交流,享受在台灣的生活。
“我們也許只是在不經意的生活之中,隨手翻動了一頁。至於后面的內容如何,隻能有待於時間去分析。”
(責編:林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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