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湾“大统”油品下架封存。图片来自台湾媒体

　　曾几何时，“台湾食品”几乎等同品质保证。然而，今年3月的“毒淀粉”事件，像是打开了台湾食品安全问题“潘多拉的盒子”，毒乳制品、致癌酱油、掺假大米、勾兑食用油等等，接二连三地跳出来，不断侵蚀岛内民众对食品安全的信心。岛内民众在痛骂商家黑心、感慨“还有什么食品可以安心吃”的同时，不免疑问“难道制度牢笼真的困不住人性野兽？”

　　食品安全问题爆发之后，除常规的封存仓储、追查上游供应商、追回已售商品以及追讨不法所得外，地方政府甚至协助民众集体办理退货，表现不可谓不积极，但“事后收拾烂摊子”终归难以从源头上杜绝问题食品。亡羊补牢，必须找出并弥补监管制度这座牢笼本身的弱点。

　　日常监管漏洞百出

　　纵观一连串的食品安全问题，监管制度软肋主要有以下两点：监管机构并未善尽为民众把关之责；认证机构的专业检测最后恐怕都流于纸上作业。

　　日常检测是确保食品安全的重要一环，但因耗费人力、物力，且全面检测非常麻烦，很多时候监管部门态度极为松懈。台湾恰恰就是这种情况。监管机构虽然也经常随机抽检，然而，近期发现的9起黑心食品事件，6起是靠举报，1起是靠媒体揭露，惹得岛内民众抱怨，即使全面检测犹如大海捞针，监管部门也不能双手一摊，全等民众举报吧？

　　当局委托授权的权威食品认证机构也难以发挥作用。掺有廉价进口米的泉顺山水米获得CAS优良农产品认证，用有毒棉籽油勾兑的大统食用油每一桶都贴有优良食品GMP标章。认证作业何等严谨，除了查看书面材料，还要看检验报告，以及到现场勘验，并有市场追踪查核机制和不定期抽检。但这么多环节下来，问题食品还是能大大方方地贴上安全标签。

　　而且，台湾目前的检测比对样本尚不完备。以食用油为例，样本油品只有20余种，根本不足以比对种类繁多的食用油。怪不得大统可以根据历次的检测结果，轻易掌握监管机构的比对项目和数据，稍加修改勾兑配方，就可以瞒天过海，检测反而越检越合格。　　

　　事后处罚隔靴搔痒

　　事后处罚是补救措施之外对不法业者的额外开罚，目的是达到震慑、使之不敢再犯的效果。但台湾对不法业者的处罚力度不够，只要不是使用禁用添加剂，就很难动用刑罚，只能科以行政处罚。而监管部门惯常引用的“食品卫生管理法”罚款甚轻，即使是今年6月实施的“食品卫生管理法”修正案，处罚上限也只是提高到300万元（新台币，下同），致人死亡或重伤的，上限才达到2000万元。

　　以塑化剂事件为例，昱伸、宾汉等公司涉嫌将塑化剂加入起云剂，消费者文教基金会于去年3月替500多位受害者提出团体诉讼，求偿24亿元。而最后，法院却以塑化剂对人体危害性较轻为由，只判决18家厂商共同赔偿120万元。再看以人工香精谎称天然发酵的知名品牌胖达人，最后也只是以“广告不实”罚款18万。民众对此批评称，这些知名企业年营收动辄上亿元，赚了黑心钱却仅仅隔靴搔痒地处以小额行政罚款，“这不是鼓励不法商家吗！”

　　有识之士积极建言

　　对于这些问题，岛内有识之士其实已提出不少建议。一是强化预防性监管措施。台湾防疫协会理事长王任贤建议当局管控食品原料的贩卖，以达到正本清源的目的。《中央日报网络报》认为，当局应立法强制业者自费将每种上架食品送到权威机构检测，使业者失去造假机会。美和科大营养学助理教授叶泰圣还指出，目前岛内食品安全检测的比对样本过少，应建立更完备的数据库。

　　二是加重对不法行为的处罚。台湾消费者文教基金会秘书长雷立芬认为，巨额行政罚款是遏止不法行为的有效措施。台湾农委会在最新“粮食管理法”修正案中提出“连带责任条款”，倡议一并处罚出售问题产品的商家。《经济日报》称，相对于罚款，业者更惧怕人身处罚，司法机关应对严重违法的业者科刑。

　　对此，台当局也已做出积极回应。例如台“卫生部”首次适用新修改的“食品卫生管理法”，就创下台湾食品安全问题“有史以来最高额罚款”，重罚大统食品公司2500万元新台币，并建议检方对其负责人追究刑事责任。“立法”机关还提案在“食品卫生管理法”中新增引用条款，对相关行为比照刑法上的诈欺罪课以重刑。不过，舆论提醒台当局，食品安全领域还存在果汁、卤制品、油炸食品等多颗未爆弹，黑心食品这只出匣猛兽能否得到有效控制，还要看台当局回应民意的态度是否能够一以贯之。

　　（张顺 中国社会科学院台湾研究所专家）

(责编：邢若宸、刘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