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湾《中国时报》今日发表评论说,许多人都注意到台湾街景近来有了一个明显的改变,那就是夹娃娃店一家家开,颇有直逼24小时便利商店的感觉。
24小时便利商店虽然各地都有,但它已成为台湾的生活骄傲,作者曾跟大陆朋友提到,除死生病痛外,基本上你都能在这里找到服务,对方总羡慕不已。它反映着台湾生活机能的便利,在许多事物上已迅速落后大陆的台湾,以此,也还深深吸引来过台湾的人。
同是24小时服务,夹娃娃店的意义功能当然与便利商店远不能比,但提供小市民小确幸的娱乐也自有它的功能在。夹娃娃店始于日本,也盛于日本,日人工作压力大,社会规矩多,大家就在此寻点小确幸、小娱乐,与具相同释放压力的钢珠店比,伤财伤身要小上许多,所以到处摆有机台,前些年传入台湾,也曾小有流行,但台湾人太投机,机具上动了手脚,让玩者不容易夹到东西,杀鸡取卵,结果是很快地便只成为点缀式的存在,不料事隔多年卷土重来,竟就是另一派风光。
这风光有缘于经营上的改变者,夹的东西变多了,目前似乎也还没犯上杀鸡取卵的老毛病;但这风光,更深地,还因于整个社会背景的变迁:台湾许多人似乎只能在这一点小娱乐上寻求小确幸,反映的是没有愿景的当前。
夹娃娃店的增长,相应的是其他店面的缩减,店面缩减是因消费不足,而消费不足仍旧源于对未来的没有信心;而在店面缩减现象中有一项则是书店的关门,坦白说,这关门与夹娃娃店之间并没有因果替代上的直接相关,数量也比其他服务业店面少,不过却更令人忧心。
谈台湾书店,两岸朋友第一个想起的恐怕都是诚品书店,一定程度上它已经成为台湾在此作为的标志。不过,诚品在这行业中毕竟是晚出的,尽管在店面摆设、书籍内容、经营模式上都有其新创,既应于时尚,带动潮流,但其实它自己也还是台湾经济发达后的产物,而在此之前,台湾能领华文出版之风骚,带动整个文化浪潮,却是许多老牌书店共同缔造的成果。
这些书店有商务印书馆、东方书局、正中书局、三民书局等,齐聚在重庆南路几百公尺的书店街上,成为含金量最高的华人文化街廓。在大陆尚未开放的时代,全世界想了解中华文化的人无不有在此留连的经验,谈台湾文化的骄傲,这是绝不能忽略的一块。
这些林林总总的书店,有官营、有民营,落点不同,却都有自己的文化抱负,东方书局谈少儿教育,商务印书馆以文库既普及又深入知识的建构,正中书局等就多做学术的出版,而如今,就只剩三民书局的几家还映入眼帘。
即便诚品崛起,三民书局仍是我喜欢介绍人去的书店,它的2、3楼就像个文史哲的图书馆,再冷的书只要有价值就摆在架上,4楼的宗教书籍区更直接映现了台湾这几十年在身心修行上的观照与作为,这两类书你在“三民”找不到,就只能上图书馆。
重庆南路书店一家一家关,已不是这1、2年的事,原先是电子书的排挤与读书风气的减弱,近期则因西门商圈的兴起,辛苦经营书店远不如赚观光客的钱来得容易,所以连商务印书馆的“云五大楼”都改成商务旅馆了。
这种现象让不少人唏嘘,但有关部门似乎以这是利伯维尔场的自然位移而任由它发展。然而,书店从来就不只是一般的商店,它塑造、积淀,也反映社会的心灵厚度,真想做,其实有很多方式可切入,就像这几年大陆官方对读书风气的提倡般,2016到2017年的图书零售总值就从701.2亿人民币(下同)增长到803.2亿,即使面临电子阅读的兴起,纸本书仍由336亿上升到344.2亿。
所以说,纸本书的衰落虽似大势所趋,但不表示在此无法作为,尤其书店更就是个活体的人文空间,它的衰落与夹娃娃机店的兴起形成一个令人惊心的反差,反映的正是愈加浅碟化的台湾,对此现象,台当局若就只能“任它去”,谈台湾愿景,从这对比、从这无有作为,其虚也就可思过半矣!
责编:王亚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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